几分钟后,秋叶走进布拉琪号的格纳库。
他用手摸摸右脸颊,有些烫,还很疼。
“打得真狠啊,真是长满玫瑰刺的公主。”想到英妮娜那可怕的神情,他不禁想笑。
真是有意思啊。心里这样想着。真是可惜啊,夏芳,你欣赏不来她的美呢!
环视了一下格纳库内部,第一眼就能看到对面墙壁的前面站立的巨大的人型。
没有管线,没有电缆连接,武装被全部拆除,银灰色的涂漆层层剥落,包裹关节的软金属外皮也多处破损,露出内部结构,身上的盖布像乞丐装一样破烂,但是却没有落上灰尘,曾经风光一时的战术铠被孤单的拘束在铁架里,简直就像个可怜的囚徒。
听说当年在布拉琪号上服役的战术铠驾驶员一共三人,他们分别驾驶“枪骑兵”系列的三个机种——零二,零二改和试验型零三。零二在战争中和它的驾驶员一起被击毁,零二改在战后解体,而这台零三,虽然有幸留在了母舰里,却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走过四十年的岁月,最后变成了这样一个大型不可燃垃圾。
“就像拥有翅膀,却终究无法飞向太阳的可怜虫。”少年轻抚着零三的外装甲。
“挺过去了吗?”一个人影从空置的拘束架后面闪出来。
秋叶没有回头,他还在欣赏着孤独的兵器。
“得到了点小小的帮助,”这样说时,他的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已经好多了。”
“那么,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干吗?”红发男问道。
“我们不是帮它处理过了吗?龚特尔?相信他吧,这是战士的宿命。”
龚特尔揭开帆布的一角,用手敲了敲金属外壳,“我说的不是这个老家伙,我说的是你,秋叶。”
他直视着秋叶的眼睛,“万一被‘蚀骨鸦’发现,我肯定你绝对会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你不是刚刚才说不要让我忘了为谁卖命吗?”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个自虐的笑容,完全不像他面对英妮娜时那玩世不恭的样子,“而自打十年前我就确定了,我的命是‘焰翅马’的。”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信封,对龚特尔扬了扬。
“既然准将都这么说了,那就干吧,而且我相信云雀那一关,我们骗得过去的,就算骗不过去,我也不会连累你。”
“这还用说吗?”龚特尔无奈的叹口气,“到时候去做的只有你。”
接着他正色道:“秋叶,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最终的目的,无论是蚀骨鸦还是慕容家都不是你的归宿,那里,你早晚是要离开的。”
少年背对着他,仰望零三,龚特尔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
“我的灵魂属于战场,我的生命属于‘焰翅马’,我生而为军人,死亦为军魂,尽管有的时候,我也想享受这并不真实的兄妹时间……”最后一句话,他像是对自己所说,声音很小,龚特尔完全没有听清楚。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敲敲这只烂盒子,看看到底藏了多少只毒蛇!”说话间,戏谑、残忍的表情再次回到秋叶的脸上。
深夜的甲板上,英妮娜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漆黑的海面,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郁。
黑夜的海上,波涛在浑浊的暗影里发出无谓的喘息,
白色的浪花在视线所不及的地方,虚弱的反抗着冰冷天幕的欺压——即便那是如试图切断轮回般的徒劳无功。
听说舞会到了一半海尼尔·卡里德弗洛斯就和韦尔奇家的女儿消失了。英妮娜实在太明白那些暴发户心里在想什么了,对他们来说,即将取代兰开斯特家成为中庭第一家族的卡里德弗洛斯家族就像是迈入枢机院的通行证,只要通过一点点手段攀上关系,即使是三流的乡下贵族也可能成为光耀夺目的钻石。
她也好,卡里德弗洛斯家那个资质平庸的继承人也好,现在在某些人眼里,都已经成了积极向上的踏脚石。
深夜的海风异常的猛烈,吹得英妮娜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此时,整艘船的人都陷入熟睡之中,只有她依然在船灯的微光下忧思。
此时此地,倒是多愁善感的好机会呢——她忍不住这样想着,心地萌发出不可遏制的悲怆。
“你的脑袋,现在可是跟装满了金子的粪桶一样值钱呢”
想起那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她的内心简直像被人用大炮轰过一样。
竟然有这样岂有此理的人!
但他说的不无道理,而且以他的身份说出的话语,也让她很难不去多想。
夏芳……
他们之间的开始和结束都是如此平淡,她本以为这是一个公平且和平的分手,但是那个叫秋叶的无赖却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
黑麒麟,这是与卡里德弗洛斯同属中庭四大名门的另一个贵族姓氏——慕容的家徽。
背叛,杀戮,黑暗的交易,反复无常的立场,以及不择手段也要上位的传闻……在历史的进程中从未远离过这个显赫的家族。
本来,她以为在夏芳这一代也许会有所不同,毕竟那是个如夏花般绚烂的男人……
“英妮娜。”背后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是你啊,奎妮薇。”英妮娜蓦然回首莞尔一笑。
“叫你失望了,不是刺杀你的刺客?”奎妮薇讽刺地说。
英妮娜叹口气,“如果我的后背露给刺杀我的刺客,那么也是身为保镖的你的悲哀啊!”
“竟然学会了耍贫嘴,你这个小妮子!”奎妮薇把拳头用力往英妮娜的天灵盖上按,很快她就“哎呦呦”求饶认输。
奎妮薇满意的收回拳头,“姑且我也算是骑士,看在剑和道义的份上,我不会把你的背后暴露给刺客的。”
和早些时候一样,奎妮薇的腰后依然佩挂着双剑,英妮娜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明白,奎妮薇时刻将自己的安危挂在心上,这不仅仅是因为职务的关系,更重要的,她是打从内心关心自己的。
“真是难以忍受那些家伙!”奎妮薇用大拇指指着身后,就在刚才那里还在热闹的举行舞会,“贵族啊,又是蹦又是跳,光吃饭,不干活,简直是用宝石喂养的猪猡!”
英妮娜以微笑回应,尽管这让她听来也是很不舒服的,“姑且,我也算是贵族呢?”
“如果你和那些家伙一样的话,就是死我也要拒绝这次保镖的任务,没有什么比陪一个贵族大小姐在海上颠簸更受罪的了——好在你不是那些脑袋油亮身上冒着腐臭的家伙的一路人。”这些话如果让其他的贵族听到了,奎妮薇就要有大麻烦了,虽然她拥有骑士头衔,有一定程度的特权。
“姑且当成是夸奖吧!”英妮娜依然微笑道。
“你怎么了?”奎妮薇发现英妮娜似乎没什么精神,“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不,没什么……”英妮娜并不想把和慕容秋叶之间发生的事说出来,如果把那个人的无礼告诉奎妮薇的话,也许会发生些麻烦的事。再说,她心情不佳也不是因为秋叶。
可是奎妮薇却误会了英妮娜,她以为是另一个原因:“难道还是总政的事?”
奎妮薇的话让英妮娜的心情一沉。
“奎妮薇……”她顿了一下,“这件事,我还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爷爷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没有什么实在感呢,一闭上眼睛,总觉得爷爷还在那里,在玫瑰园的长椅上小憩,或者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他的眼神永远是那样忧伤,但他始终就在那里,当他看着我的时候,那忧伤也会稍稍的褪去……”
英妮娜幽幽的说道,向黑暗的海面,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回望着她。
“可是我知道,他哪里都不在了,他不在任何地方,花园里没有他,客厅里没有他,枢机院没有他……这世界上,爷爷已经是不存在了,他不再存在,可是我却想他,想去找他,我该去哪里找他呢?我……”
奎妮薇叹了口气,她没有让英妮娜继续说下去,她把女孩儿搂在怀中,她感觉她在自己的胸前微微的翕动,泪水渗入扎在领口的领巾,打湿了她胸前的肌肤。
“我会在这里,”奎妮薇抚摸着她的头幽幽说道,“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好累呢……”英妮娜埋首在奎妮薇胸前,轻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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